文／阮阮［原创作品禁止转载，违者追究法律责任］
听多了人们对上海大妈的恐怖描述，在和女朋友阿莹回家之前，我特地做了功课，希望能给她的父母留下个好印象，让他们放心地将阿莹交给我。
阿莹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，却因为喜欢历史悠久的城市，在选择大学的时候与父母极力抗争，终于来到了洛阳，我所在的城市。
同班同学，相爱得多么理所当然。四年的感情又太深刻也太难忘，所以我们并没有和其他情侣一样毕业就分手，而是选择了她的老家作为目的地，想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。
可自打到了上海，阿莹就一个劲儿地催我和她回家见家长，我很疑惑，毕竟现在的我什么也没有，就算去见了家长也是被看低得多些。逼得急了，阿莹终于说了实话，她妈妈在催她相亲。
“你难道没有告诉阿姨，你已经有对象了吗？”
我诧异地问道，因为在我看来，两个人现在基本算确定了恋爱关系，多少该对家里人透露一点儿的。
阿莹支吾了半天，还是说了实话。
“谁让你不是上海人！”
所以，不是上海人怎么了？有错还是有罪？是上海人又怎样？高人一等？
四年的感情，我不想和她吵，可又忍不住怒气，一时间竟然沉默了下来。
兴许是见我脸色不好看，阿莹喏喏地开始解释起原因。
原来她妈妈打小就告诉她，一定要找个上海当地的男朋友，否则将来不要带回去见她！
“所以你现在是为什么要带我回家？我是河南人，可不是你们上海人！”
我越听火气越大，终于还是在开口的时候带上了情绪。
“你这么优秀，或许我妈一见你就喜欢上了呢？再说了，你真的舍得我去和别的男人相亲吗？”
我妥协了，因为这来之不易的爱情，更因为我爱她。
根据阿莹对父母的了解，我精心准备了礼品，跟着她回了家。
开门的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女人，应该就是阿莹的妈妈了。
“阿姨您好，我是林涵，阿莹的男朋友……”
一听到男朋友三个字，女人突然变了脸色，也不笑了，只用那种估量商品价位的眼神将我从上打量到下。
阿莹见气氛僵了，赶忙从我身后出来，拉着女人的胳膊进了门。
“妈，干什么呢！周围邻居都在看着，有什么事不能进家里说。”
我努力维持着笑容，拎着手里的礼品，也进了那扇并不欢迎我的门。
关上门，气氛更僵硬了。
阿莹的父母面无表情地坐在上位，我坐在沙发上，全然一副审讯的架势，也确实是审讯，只差没有上刑了。
阿莹呢，就站在那女人后面，不断地冲我使眼色。
“听口音，你不是本地人吧？”
那女人先开的口，没有问工资年龄，也没有问我们恋爱几年，而是问我是不是上海人。
我突然很想冷笑，却知道现在的场合应该保持严肃，就忍住了。
“嗯，阿姨，我是河南人。”
“什么？你是河南人！”
没有说更多的话，但那突然加重的声调和明显鄙弃的语气，无不表明了她的态度。
“是的，阿姨，我是河南人。”
我挂着虚假的笑容，无视阿莹冲我使的眼色，又重复了一遍。
那女人明显还想说更难听的话，却被阿莹堵住，最后只冷冰冰地瞪了我一眼，继续了接下来的问题。
依然没有问我准备好的问题。
“我们就阿莹一个姑娘，肯定不会让她跟你去外地。如果让你入赘到我们家，你父母会同意吗？”
入赘？开玩笑！你们家只有阿莹一个女儿，我们家也只有我一个儿子啊，在上海生活我能接受，可入赘……
“我们已经打算都在上海工作了，以后也可以在上海生活。”
我避开了她过于尖锐的问题，此时，我的笑容已经越来越虚弱了，放在腿上的双手也忍不住攥紧。
“在上海生活？你拿什么在上海生活！你知道上海房价有多高？物价有多贵？外地人就是眼皮子浅，什么也没弄清楚就在这儿信口开河！”
这下，就连阿莹也拉不住她了，径直站起身来指着我质问。
我僵硬地坐在沙发上，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自取其辱。
“怎么？我说得不对？想娶我女儿可以啊，一百万的彩礼，让我知道你有能让她过好的能力！否则，就别再来了！”
我收敛了笑容，没说好，也没说不好，只站起来冲他们礼节性地道了别，就推开门走了。
一百万！说实话，也不是拿不出来，但我真的不想拿，至少不想拿给这么个明显找茬还要我买单的女人。
可是一想到阿莹，我又忍不住开始犹豫，不知道该怎么办。